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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 　　不可否认，今日的旧约神学正处于危机之中。近年来，欧美学者 1 所发表的专著和文章表明，目前的基本问题和关键问题都尚未确定，正处于激烈的争论中。虽然旧约神学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它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确定。

2 　　乔治.欧内斯特.赖特在《旧约与神学》（纽约，1969年）一书中告诉我们，他现在已经改变了想法，“必须站在艾希罗德的一边……”（62页）。早些年间，在他著名的研究《上帝的行为：圣经神学的独奏》（圣经神学研究，8页；伦敦，1952年）中，他发现在关于旧约神学的构成问题上，自己十分接近格哈德.冯.拉德的神学观点。 2 另一方面，法国神学家爱德蒙.雅各在他最近的著作《旧约神学的基本问题》（斯图加特，1970年）中重新开始了关于旧约神学的性质、功能和方法的持续讨论，在这篇文章中，他进一步强调和维护了自己的立场。 3 荷兰学者Th.C.锐仁也是如此。他彻底修订和扩充了《旧约神学大纲》（纽顿，马萨诸塞州，1970年） 4 的第二版英文版，展示了关于共融概念的新看法。B.S.查尔兹在他发表的精辟而大胆的专题《危机中的圣经神学》（1970年）中，报告了美国所谓的圣经神学运动的实质、成就和失败，指出该运动已经到了它的“终结”和“消亡”。 5 他还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法来从事“新圣经神学”。 6 在欧洲，与查尔兹的专题相对应的是来自德国神学家汉斯·约阿希姆·克劳斯的著作，他的《圣经神学：你的故事和问题》（1970年）主要研究了自1770年以来的欧洲学科史。 7 这本不可或缺的著作在对旧约神学学科至关重要的问题上进行了详细地解读（第307-395页）。

3 　　威尔弗雷德.J.哈林顿的绝版书籍《圣经神学之路》（都柏林，1973年）一书描述了“圣经神学的方法、范围和类别”。该书主要在代表性神学的基础上对旧约和新约神学进行了调查，但在描述圣经神学的复杂和矛盾关系方面通常不太成功。在这方面，克劳斯对各种问题的阐述更加全面和敏感，而哈林顿则带来了罗马天主教方面的宝贵贡献。

4 　　在四年的时间里，出现了五种新的旧约神学理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记录，在将来也不容易出现。天主教学者A.戴斯勒以《旧约的基本信息》 8 为标题提出了他的旧约神学思想，这一思想直接揭示了一种与G·冯·拉德相反的神学立场，即旧约包含了一个统一的中心。这就是上帝在祂和世界及人类的关系中。 9 旧约的基本信息包括它对独一的、神圣的、永恒的、圣洁的、位格的上帝的见证，祂是按照《创世记》，《出埃及记》，《申命记》，先知著作，祭司和智慧传统的见证来呈现的。

5 W.齐默里 10 和戴斯勒都认为，一个中心可以作为一个组织原则。旧约神学“结合了整个旧约中关于上帝的表述” 11 ，因此“[旧约神学的 12 在齐默里的《旧约神学大纲》中，旧约被认为是“演说之书”，这揭示了他与冯·拉德的不同，因为对冯·拉德来说，旧约是一本“历史书”。 13 由G.福勒 14 撰写的题为《旧约的神学创建结构》一书主要是建立在上帝的统治和上帝与人类交流的双重概念之上。他似乎是受到了Th.C.锐仁 15 和M.布伯 16 的影响。福勒的著作缺乏连贯性的结构。 17 J.L.麦肯齐的《旧约神学》（花园城，1974年）也是如此，它以“宗教仪式”一章开始（齐默里完全没有涉及），然后讨论了“启示”、“历史”、“自然”、“智慧”、“政治和社会制度”，并以“以色列的未来”作为结尾。

6 麦肯齐的方法不是遵循一个组织原则（一个中心、概念或主题）或特定的结构，而是选择“特定的主题”，这些主题“通常是根据个人的研究和兴趣来选择的”。 18 因此，他的著作无法作为一本旧约神学的综合指南，就这一点而言，他也并没有声称自己是。与这四种认为他们的任务只是纯粹的描述性神学相反的是C.R.雷曼的陈述，《圣经神学I：旧约》（斯科特代尔，宾夕法尼亚，1971年）。旧约神学被理解为是圣经神学的一部分，是建立在“渐进启示的基本理念”和“整个圣经的大统一”之上的。 19 “圣经神学是在圣经历史的背景下研究上帝的启示”，意思是“围绕圣经中所记载的诸约的神圣启示而展开”。 20 因此，雷曼在圣经神学的主题下，将以色列的宗教历史和旧约神学结合起来。

7 　　在旧约神学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像1978-1981年期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了如此多的旧约神学概念。在那个时期，来自欧洲和北美的学者们用英语或德语出版了不少于七部关于旧约神学的大著作。克劳斯.韦斯特曼出版了《旧约神学原理》（亚特兰大，1982年）， 21 沃尔特.齐默里的《旧约神学的平面图》被译成英文版《旧约神学大纲》（亚特兰大，1978年）。 22 罗纳德.E.克莱门茨教授发表了他的《旧约神学：一种新的方法》（萨福克，1978年；亚特兰大，1979年）。他的“新方法”包括强调“律法”和“应许”两大类，分别作为犹太人和基督徒在旧约中最基本的统一主题。

8 　　在北美，三位福音派学者参与了旧约神学写作的争论。沃尔特.C.凯撒出版了《走向旧约神学》（大溪城，1978年），该书以时间轴上的应许主题为中心而展开。埃尔默.A.马顿斯以《上帝的设计：对旧约神学的关注》（大溪城，1981年） 23 为题发表了他的旧约神学著作。《旧约神学的主题》（唐纳斯格罗夫，伊利诺斯州，1979年）是由W.A.戴恩斯编著的著作，他使用传统的神-人-救赎的结构来作陈述。

9 　　塞缪尔.特里恩以他令人印象深刻的巨著《难以捉摸的存在：走向一个全新的圣经神学》（旧金山，1978年）丰富了学术界和更广泛的神学阅读群体。在这本著作中，他通过挑战盛行的以约为导向的圣经神学，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新范式。

10 　　1985年，布里瓦德.S.查尔兹出版了他期待已久的《在正典语境下的旧约神学》（伦敦，1985年；费城，1986年），为旧约神学构建了“正典方法”，开辟了该学科的新局面，并脱离了已确立的方法论。保罗.D.汉森出版了几本书， 24 为他的实质性著作《被呼召的人群：圣经中群体的成长》（旧金山，1986年）铺平了道路。在这本书中，他强调了古代和现代信仰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这些宗教团体的悔改见证了历史上的神圣活动。他的重点是建立在这样一种观点上，即旧约以及圣经作为一个整体，不应该被理解为是过去所启示的绝对真理，而是要持续成为现今宗教团体的信仰标准。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展现神圣相遇的过程。汉森在这一点上与他所尊敬的老师之一布里瓦德.查尔兹截然不同。这些学者们实际上提出了两种不同的方法，似乎对旧约神学造成了一个非此即彼的选择。

11 　　现在，关于旧约神学是一项明显的基督徒事业，还是犹太人也应该参与其中，这一问题的争论才刚刚开始。旧约神学或希伯来圣经的神学，难道不是犹太人和基督徒可以合作或联合的事业吗？它是否是建立在这样一种中立的基础上？或更好的、客观的或科学的方法和程序之上，以至于从事这项事业的学者的个人信仰立场是什么并不重要。一种纯粹的“它意味着什么”的立场能否保持呢？因为圣经所说的旧约是从基督教的角度来命名的，它是一本圣经的第一部分，由两个圣约组成，新约则是整本圣经的结尾， 25 一些人建议旧约神学应该被称为“希伯来圣经神学”。后者是近年来在圣经文学协会年会上用来取代旧约神学所选定的名称。 26 这一学科的重命名表明了我们将在后面讨论的一系列重要的问题。

12 　　现在，一些犹太学者愿意参与这场辩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参与希伯来圣经神学的事业，这就足够了，但却有着巨大的区别。 27 例如，乔恩.D.利文森教授就这一主题 28 进行了著述，并出版了一本书，题为《创造与邪恶的持续：神圣全能的犹太戏剧》（旧金山，1988），这是希伯来圣经的（一种）神学。他认为，旧约或希伯来圣经，是在犹太教或基督教传统的“语境化”中成形的，因此，一个“普世的[跨信仰的 29 的有限领域内。

13 　　在我们打破对当前趋势的强调之前，我们需要参考关于旧约神学学科的历史和发展的两项新研究。亨宁.格拉夫.列文特洛在《二十世纪的旧约神学问题》（费城，1985年） 30 一书中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这本简明的书充满了参考书目的信息，并被恰当地描述为“一篇关于20世纪试图呈现旧约神学的主要问题的参考书目的延伸论文”（R.E.克莱门茨写在包书纸上的话）。对“历史”问题有特别兴趣的研究生或专家来说，这是一本优秀的著作，而对于它是如何影响了旧约神学的研究，至今仍有争议。但它几乎没有涉及到旧约神学家当前的挪用或“实现”尝试的问题，而且它出版的时间太久远了，没有涉及到文学范式对圣经研究的重大影响。本书中并不包括对旧约和新约之间关系的任何讨论。 31

14 　　由约翰.H.海耶斯和弗雷德里克.普鲁斯纳以《旧约神学：它的历史与发展》（亚特兰大，1985年）为题出版了关于旧约神学发展历史方面的最好的一本英文著作。约翰.海耶斯扩充、修订并更新了普鲁斯纳在1952年所完成的博士论文的第一部分。这是一项非常值得尊敬的研究，对1950年代初期及之后的研究尤其重要。接下来的三十年，虽然是20世纪最活跃和最具分歧的时期，但却是以更简短的方式被提及。这可能不是作者的兴趣所在。然而，这是本书的重点。

15 　　与旧约神学学科相关的议题有很多，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这些问题显然变得更加复杂了。旧约神学是否是一种信仰告白的形式吗？或者旧约神学是一个“中立的”和“客观的”学科事业，任何宗教承诺都被排除在外？它是建立在圣经见证的正典形式之上的事业，还是要在文本的下方或背后进行渗透？它是不是把重建的层面和社会文化力量描述成传统构建过程的神学呢？它是在描述圣经文本作者的意图，还是在描述文本产生过程中起作用的力量呢？它是通过一个或多个哲学体系来架起过去和现在之间的桥梁吗？它是历史研究的一部分，还是宗教史研究的一部分，或是文学研究的一部分，还是神学研究的一部分，还是这些方法和其他方法的结合呢？这些和许多其他深入的问题和事项将在下面篇幅中加以关注。

16 　　这些新近的专题著作在形式上的主要贡献表明，关于旧约神学的性质、功能、方法和形式的争论有增无减。最近的旧约神学表明，旧约神学的整个事业及更广泛的圣经神学，仍然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最新的发展使局势变得比以前更加复杂。

17 　　每一个有责任心的解经家和神学家都将继续探讨决定旧约（和新约）神学特征的基本问题，从而确定圣经神学。我们的陈述并不旨在详尽或完整，而是尝试触及本文作者认为目前尚未解决的主要问题的因素和争议。我们试图把焦点集中在圣经神学的起源和发展，以突出当前关于旧约神学争论中的基本问题的主要根源。我们的焦点是在于当前争议中所涉及的基本问题的核心问题上，因此有着广泛的基础。在此讨论的基础上，我们将在最后一章提出自己的神学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