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为孩子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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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歇根州的杰克森小镇上,住了一位复临信徒姐妹。一天,她花了好几个小时手洗了一大盆衣服,刚刚晾好。这时,她那一直与守安息日的人不对付的邻居,向窗外故意泼出一桶脏水,把她刚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上溅满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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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巫婆!”这位复临信徒姐妹气得浑身发抖。她哭起来,愤怒地把晾在绳子上的衣服扯下来,重新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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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这个词被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后来都传得走了样,到最后竟变成了一个脏字。在那个淳朴的日子里,教会的好名声是每个教友最关心的事情。于是,大家在当地复临教会领袖铁匠丹·帕尔默(Dan Palmer)的家里召开了一次会议,为要处理这件事情。在信徒中有两位自封的传道人(当时这种情形比较普遍)卡斯(H.S.Case)和罗素(C.P.Russell)。他们非常严厉地斥责了这位姐妹,批评她不该用那个脏字骂人,但是这位姐妹却不承认她用了这个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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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比较冷静的人建议大家一起祷告。当他们正在跪着祷告的时候,与丈夫同去西部传道而经过此地的怀爱伦便见了一个异象。怀雅各长老邀请卡斯和罗素去见证怀爱伦的表现,直到他们相信她真地是在见异象。异象过后,怀爱伦宣布上帝已经将有关这位姐妹的事情原委显示给她,她确实做错了什么,但是除此以外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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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和罗素听后都兴高采烈。他们断然宣称,他们坚信怀爱伦作为先知的恩赐,并强逼这位倒霉的姐妹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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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在另一位复临信徒家里聚会时,同样的异象再一次向怀爱伦显现了。第二天安息日的早晨,在帕尔默家聚会时,怀爱伦再一次讲到了这件事。她说,这个姐妹的确做错了,但是上帝启示,她并没有用过他们指控的那个脏字。此外,上帝已经表明,祂不喜悦这两位传道人没有慈爱的态度,希望他们能够有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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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后的反应让人惊讶。那位姐妹哭了,她痛哭流涕地认罪,请求赦免。而那两位传道人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们愤怒地责怪怀爱伦对他们毫无根据地批评, 并断定她的异象是完全不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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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1853年6月,第一个从守安息日的复临教会中分离出来的派别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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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关信使派和出现的各种教派的故事,请参阅《评阅宣报》,1858年1月14日,第77页;拉夫伯勒,《崛起与进步》,第188-192页,以及《伟大的复临运动》,第325,326页。
那两位传道人很快创办了一本新刊物,用来攻击怀氏夫妇和其他的领袖。他们的名称取自他们刊物的名字《真理信使》,所以他们被称为“信使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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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时,怀雅各由于工作过度而病倒。他似乎已经病入膏肓,所以当他们在战溪的第一所小房子建好后,他在房产证上写了妻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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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评论与通讯》,1860年10月9日, p. 163.
《真理信使》报对他的重病欣喜若狂。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上帝将要快把怀雅各除掉的最好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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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怀雅各看到《真理信使》报上这刻薄无情的评论时,他的信心骤然恢复了,如同威克里夫一样,在床上坐起来宣告说:“我不会死,我要活下去,宣扬上帝的作为。我还会在他们的葬礼上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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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怀爱伦,《教会证言》卷一,pp.9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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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年的时间里,那些忠心的牧师们感到他们有义务为信使派所攻击的怀氏夫妇和真理辩护。但是在1855年6月一个安息日晚上,怀爱伦在纽约州的奥斯维戈见了一个异象。她指示信徒们不要再对这些攻击做任何回应,而要将他们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宣讲现代真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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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同上, p. 123.
她奉主名保证,如果他们照着她的话去做,那么那个派别的领袖们就会彼此攻击,他们的报刊必停刊,他们的运动也必消失。另外她也应许,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复临信徒(如果他们听从上帝的指示)人数会成倍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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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oughborough, The Great Second Advent Movement, pp. 325, 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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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怀爱伦的话看似不可能实现,因为在同年年底又有第二个派别在斯蒂芬森(J.M.Stephenson)和霍尔的带领下分离了出去。他们所相信的是在那“要来的世代”(即千禧年时)人类还能有得救的机会。他们因为这个信仰而被称为“未来世代派”。斯蒂芬森和霍尔最开始接受安息日是通过曾跋山涉水走八十公里路去教导他们的瓦格纳(J.H.Waggoner)。最初,在他们出版的《信使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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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评论与通讯》, 1855年3月20日, p. 197.
中,他们谴责了罗素和卡斯对圣经要道的“异常讲解”。但是后来因为他们在抵制怀雅各的领导和怀爱伦的异象方面又与他们臭味相投,从而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信使派的人数似乎在不断增长,没有分裂。但是教友听从了怀爱伦的劝诫,信使派(包括未来世代派)在适当的时候开始分崩离析了。1858年1月14日,据怀雅各在《评阅宣报》上的报告,《评阅宣报》的订阅用户量在三年之内已从一千增加到了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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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报编辑的结局相当凄惨。读者太少使他不得不停刊。他在失业后以教书维持生计。“但是他连自己都管理不好,又何谈管理他的学生?”有一次他因为一个不听话的学生而发怒,并用枪口指向了学生。为了逃避施私刑的罪,他逃走了,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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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oughborough, The Great Second Advent Movement, p. 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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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8年还有一个派别,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而被称为“香烟派”。当时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加入教会不许吸烟,可大部分守安息日的人都尽量不吸烟。但是一些人在密歇根州的奥斯维戈找到了一位他们喜欢的吉尔伯特·克兰麦牧师(Gilbert Cranmer),因为他允许他们在守安息日的同时也可以继续吸烟。他们也效仿前两个分支出版了一份期刊,名为《以色列的希望》。同时,他们也极力否认怀爱伦是受圣灵感动的。当然不久以后,他们也像前两个派别那样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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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评论与通讯》,1858年9月2日, p. 126, Loughborough, Rise and Progress, pp. 216, 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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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另废笔墨介绍教会分支的历史,这里就提前把另一个派别的情况在这里一并提及。1865年,当斯努克(B.F.Snook)和布林克奥夫(W.H.Brinkerhoff)牧师被爱荷华区会解除领袖职务时,以上提到的这三个组织的余党得到了一些增援。这两位牧师希望教会是一个以会众为主的独立教会,并极力反对怀氏夫妇。他们的总部设在爱荷华州的马里恩,所以被称为“马里恩派”。不久布林克奥夫就重操旧业,恢复了他的法律工作,而斯努克变成了一名宇宙神论信徒。这个运动至今仍存在,即第七日上帝的教会(科罗拉多丹,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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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百科全书》,art. “Marion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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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伯勒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古怪但并非不可能的传说,那就是以上这四个派别都是用同一架手动印刷机出版的他们的报纸。也就是说,他们每个派别其实都是陆续从前一个派别买的同一部印刷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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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J. N. Loughborough, “A Sketch, “pp. 67,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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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对这些分裂出去的团体并没有给予法律或经济上的制裁。因为即使他们想这样做,也很难做到。但是由此而来的一些管理上的影响却是不容忽视的。这些背道的领袖在未分裂出去以前,都已藉着《评阅宣报》成为了知名人士。当他们出去以后,仍然声称自己是坚定支持教会的。谁能证明他们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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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4年,大批布道会听众涌进了学校礼堂,来听拉夫伯勒布道。有人问:“为什么不用帐篷呢?”于是当地信徒马上捐钱,梅里特·康奈尔(Merritt Cornell)跳上火车,几天后就带着一个回来了。不久,几个州的信徒就筹集资金购买了大帐篷,以供在那些地区巡回布道使用。听众和受洗的人数显著增加。在威斯康辛州,有些心怀不满的未来世代派和信使派的牧师们险些将大帐篷据为己有。谁说他们不可以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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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出现了很多问题,都证明建立中央机构是很必要的。那时教友之间唯一可以定期沟通的渠道就是《评阅宣报》。如果有传道人受感到要到一个地方去旅行布道,他就会在报纸上登一则声明。当后续的刊物出版时,他会到正在拜访的教友家借这个期刊,看看上面发表的回复,确认在他要去访问的地区有没有什么人正好需要他的帮助,在哪里传道成功率更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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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如果某一地区的信徒需要某位牧师的帮助,他们也会通过《评阅宣报》让他知道。例如下面发表于1858年1月21日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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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怀雅各,怀爱伦或是拉夫伯勒和瓦格纳或其他人不能来吉利博(俄亥俄州)主持聚会,并在《评阅宣报》里告知吗?我们已经连续六周发出了请求。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署名:T.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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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牧师们被称为“旅行使徒”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有时乘船沿河而上, 有时乘有轨电车,有时骑车或者步行。时而走过木制栈道,时而走过结冰的小径,辗转于缅因州与明尼苏达州之间。毫无疑问,是圣灵一直在引导着他们。但是“上帝不是叫人混乱”(林前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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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总是急于完成工作,每当接到紧急请求就会不假思索地提供帮助,立刻从一个州跑到另一个州。他们没有考虑到新悔改的信徒是否有稳固的根基,也没有考虑到是否有正在附近工作的牧师可以更方面快捷地完成这个工作。另外,除了真正奉上帝呼召来的人之外,还有一些自封的传道人,有时他们的工作不仅毫无效果,甚至更糟。还有一些人缺乏经验,需要对他们进行特别的帮助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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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个中央信息交流中心是非常有必要的,以有效地决定如何雇用工人。用复临信徒惯用的说法是,要进行有效的“劳力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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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是传道人的薪水问题。在一个基本以农业为主的经济社会中,大多数信徒资金有限。一些无私的信徒做出了与收入不成比例的牺牲。萨拉·哈门曾经奉献了五周的收入帮助贝约瑟,也只是每周一元。凯洛格出售了一座农场,埃德森则先后出售了两座农场和一群羊来捐助福音事业。但是大多数信徒都任由传道人去牺牲,他们所捐给传道人的,无非是一些农场的收成,或者是已经穿旧的大衣,通常则是什么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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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会将他们自私的心微妙地伪装成圣经的教训,因为耶稣曾将真牧人和雇工做了鲜明的对比。牧人是为羊舍命的,而雇工在狼来的时候,可以不顾羊群而逃离。当时在不同教派里有很多基督徒以此为自己吝啬的借口。他们宣称“雇工”无法牧养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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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多数牧师除了讲道和拜访之外,还必须要工作来维持生计。有些人只能依靠偶尔找到的零工生活。还有一些人去种田,农闲的时候才进行短期旅行布道,然后又忙着回家干活,拉夫伯勒经常轻蔑地把他们比作拴着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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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评论与通讯》,1857年2月26日, p.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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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5年,二十多岁的约翰·安德烈在布道和写作之余,还要为了谋生而劳作。他一时间感到筋疲力尽,几乎失明,声音也几乎哑了。他的亲人们以为他将英年早逝。他退到罗瓦州的沃坎,在那里有一群早期东部的复临信徒正忙着开发大草原上肥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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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拉夫伯勒是安德烈引领受洗的,也是他亲密的同工,一年后也心灰意冷,搬到了同一个地方来。令他吃惊的是,他自己也成了一匹“拴着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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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拉夫伯勒和他的妻子玛丽很值得我们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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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关于三分银币和沃坎营救的故事,请参阅拉夫伯勒,《崛起与进步》,第176-179页,第208-211页;《评阅宣报》,1857年1月15日,第84页;怀爱伦,《属灵的恩赐》,第二卷,第217-222页;艾拉·罗宾逊(Ella M.Robinson),《点燃福音之火的人》(加州山景城:太平洋出版社,1954年版),第74-76页,第105-110页;斯波尔丁,《起源与历史》,第一卷,第279-289页。
他们在成为牧师加入传道行列之前做过计算。早在他们接受安息日道理不久,约翰就感觉有一个呼召要他去传道。他很清楚这意味着要面对清贫的生活。当时他在做推销窗锁(阿诺德牌专利窗锁)的工作,当时的积蓄有三十五美元,相当于三个多月的工资(以当时劳动力零点五美元一天计算)。但是因为他拒绝了传道的呼召,他的销售额急剧下降,直到几周后,他就只剩一枚硬币了。于是他双膝跪下,将自己的未来完全交托在上帝的手中。当他站起来时,心中感到了无限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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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玛丽需要些钱买针线,火柴。拉夫伯勒告诉她只能每样用一分钱,而且找回来的零钱要还给他,因为那是他身上仅存的钱了。随后他将一枚面值三分钱的硬币给了她(这种硬币流通于1851年至187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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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我们该怎么办?”可怜的女人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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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丈夫回答说:“去传道,信靠上帝。”当时他的妻子就像几年前的贝约瑟太太一样,冲出房间去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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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约翰听见妻子偷偷地出去了。不久,有一个陌生人来敲门,站在门口做自我介绍,并且问他是否可以给他提供价值八十美元的阿诺德牌专利窗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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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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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玛丽回来的时候发现她的丈夫正在唱歌。百分之三十三的净利润,他赚了二十六美元。于是玛丽愿意信靠上帝,准备好追随丈夫到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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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那时她丈夫一连几周在外奔波,而她则待在家里, 所以她不能感同身受地亲眼看见在危险中的罪人被拯救,也无法体会丈夫的献身精神。玛丽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作为一个传道人的妻子是会遇到一定挑战的。在他们经济特别拮据的时候,她听说有些复临信徒家庭搬到沃坎去服事,同时还可以赚很多的钱资助圣工,便也鼓励丈夫加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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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来得很早(1856年)。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种植季。拉夫伯勒发现附近几乎没有可能作见证的对象,而且当地的圣徒也不愿意做任何牺牲。 他们经常彼此争吵。于是他开始做木匠的工作以维持生计。强烈的良心谴责使他开始祈祷,恳求上帝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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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氏夫妇当时住在伊利诺斯州南部约三百二十多公里的朗德格罗夫。在异象中,她看到这里的信徒正遭受着空前的艰难,便立刻决定去帮忙。但这种限制了爱荷华州种植的非季节性严寒也使伊利诺斯州呈现了冰天雪地的景象。当冰雪融化后,大雨把路面变成了泥沼。他们恒切地祷告祈求。不久大雨变成雪,泥泞的路面结冰,可以做雪橇旅行了。怀爱伦说:“这就是上帝让我们去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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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雪纷飞的日子,他们在约西亚·哈特(Josiah Hart)和埃隆·艾弗茨(Elon Everts)及另外两位三年前由怀雅各和安德烈在艾弗茨家按手之牧师的陪伴下出发了。雪变成雨,冰又解冻了。河上的冰也开始融化。他们一路上都听到这样的警告。“不要冒险过密西西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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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河边,哈特弟兄把马拉住,高高地站在雪橇上,扬起手中的鞭子,向天大喊道:“是继续去爱荷华州,还是回伊利诺斯州?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红海边,我们要穿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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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爱伦回答说:“往前走,信靠以色列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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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雅各赞成她的意见,说:“对,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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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们都在祷告。冰冷的海水在他们周围打转。在不牢固的冰面上已经积有一尺深的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掉进刺骨的河水中。一群人聚集在河的对岸。就像红海边的以色列人一样,他们安全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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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再度下降。怀爱伦抱着她的浣熊皮长袍,因为他们坐在敞篷的雪橇上面对寒风已有四天了。晚上,他们就住在拓荒者的小客栈里。他们把图表挂在客栈大厅里,向热情的听众讲道。周三,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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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受到的欢迎几乎像天气一样冰冷。那些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要让他们复兴。恢复他们对基督的献身精神,重新点燃他们起初的敬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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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约翰·拉夫伯勒也没想到自己的祷告会蒙垂听。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正在制作一个木梯子的时候,怀爱伦坐着雪橇过来,忿怒地对他喊:“以利亚,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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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氏夫妇召集了为期一周的聚会。那时候,谣言已经对工作造成了可怕的伤害。怀氏夫妇耐心地解释事情的另一面,直到每个人都满意了。每天晚上,他们都一起唱古老的复临诗歌,勾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回忆。他们讨论到了耶稣给不冷不热之老底嘉教会的应许:“若有听见我声音就开门的,我要到他那里去,我与他,他与我一同坐席。” 怀爱伦及时地看到了一个异象,引述慈爱上帝的话:“你们要归向我,我就归向你们。并要医治你们一切背道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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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深厚的爱是远远超过玛丽所能承受的。她泣不成声地说:“怀特弟兄,怀姐妹,我本以为我们躲到了一个你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我真高兴你们还是来了。上帝……饶恕我吧!……我打开心门。耶稣啊!请进来吧!”之后大家接二连三地痛悔认罪,彼此和好。聚会一直持续到午夜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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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美好的工作第二天继续进行着。玛丽邀请了其他人,他们又传给了更多的人。最后,拉夫伯勒也郑重地站了起来,并宣布:“刚才是我钉的最后一颗钉子,我已经把锤子放下了。从今以后,我将拿起圣灵的宝剑,再也不放下。愿上帝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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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怀氏一家终于离开沃坎时,人们都洒满了不舍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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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伯勒把玛丽交给朋友们一段时间,与哈特,艾弗茨和怀氏一家回到了伊利诺斯州,立刻重新回到了马拴上——不再是一匹拴在柱子上的马,而是要到各处去布道。直到1924年他去世时,都没有离开传道的岗位。玛丽在她的有生之年也是如此。安德烈重新投身于传道的工作,但是前几年每几个月才能讲一次道,直到他完全恢复健康。他在沃坎和青梅竹马的复临信徒安吉莉·史蒂文斯(Angeline Stevens)结婚,这位妻子那段时间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把丈夫养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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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传道人薪水低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变得更糟。1857年虽然大丰收,但是全国范围内经济萧条,粮食价格低得几乎无法接受。1858年4月,安德烈在战溪的小教会中举办了一次查经班,仔细查考圣经,看看有没有上帝支持福音事工的亮光。怀爱伦在异象中蒙指示,圣经中有一个维持传道工作的计划。于是,他们决心要从圣经中找到这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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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时所发现的计划乃是基于旧约圣经中的什一与林前16:2的结合:“每逢七日的第一日(也就是定期的),各人(每个人)要照自己的进项(按比例)”奉献。他们称这个计划为“定期捐献”。1859年1月29日,安息日结束后,在小教堂召开了信徒会议。建议“每一位从十八到六十岁的弟兄,在每周第一日要捐五分到两角五分。”而每一位同龄的姐妹要捐两分到一角。每位兄弟姐妹“要从他们的财产中每一百元捐出一分到五分钱。”这样积累下来的钱,主要用于当地的教会,或者帮助来此布道的牧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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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这种“定期捐献”因其首字母而被称为“S.B.”,或者更亲切地称为“贝琪姐妹”,也被不太准确地称为“什一”。当然,这与真正的什一相差甚远。在二十年后,安息日会才采用真正的什一来维持圣工,但是“定期捐献”已经向正确的方向前进一大步了。这些捐献使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在全世界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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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所说的情况来看,好像建立组织只是对传道人有好处。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请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传道人蒙上帝呼召,来引领世人归主并牧养信徒。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收入的话,他们怎能正常工作呢?如果教友不清楚传道人所传的道理是否与他们所信的相一致,那么他们怎能信任这些传道人呢?当他们知道传道人可以随意拿走属于大家的财产时,他们怎能愿意奉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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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教产归属权的问题最终说服了教友,并将建立中央组织的议案拿出来讨论。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复临信徒有三类教会财产:大帐篷,几间教堂和战溪的印刷厂以及一些设备、纸张和书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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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确切地说,教会并不拥有这些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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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见识过一个大帐篷险些就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冒牌牧师运走的事。教堂也并不属于捐钱建堂的会众,而是教堂建在谁的地产上就属于谁。曾经在米勒耳运动中有两个拥有教产的教友后来背道了,以至于其中一个教堂被改成酿醋仓库。战溪教堂本身就建在贝尔登(S.T.Belden)的地产上,怀雅各警告那些仍旧反对教会组织的人说,很可能有一天这个教堂也会成为酿醋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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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让怀雅各牧师担心的还是印刷厂,这是目前复临信徒唯一的机构。他们的福音传道工作依赖于出版的书籍和报纸,整个复临运动的主要报刊《评阅宣报》都是靠这个印刷厂出版的。而这些建筑,书,纸张和设备从法律上来讲都属于怀雅各的私人财产。他知道这点,但他并不喜欢这样。早在1855年,他就强烈主张这个印刷厂应该归在教会的名下,而且需要由专门的出版委员会管理,负责决定有关工作。比如在1857年,他们不得不特意邀请来自各地的信徒在大会上投票表决是否购买一台蒸汽印刷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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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60年9月的会议上,怀雅各在此提醒教友们:“所捐赠的这些财产……我一直视之为教会的财产,但是我目前是这财产的法定所有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组成教会管理团队,这样可以使他们合法地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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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怀雅各突然去世了怎么办呢?密歇根州政府会将所有的财产都暂时充公,直等到怀雅各的儿子亨利二十一岁时归还。1860年时,亨利年仅十三岁。如果到那时亨利放弃了信仰,那么他会把这些财产据为己有。要是他到时死了呢,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事实上,亨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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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乎逻辑的解决办法就是成立一家合法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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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的公司?此前,好像家书一样的《评阅宣报》上曾刊登过一位献身弟兄科特雷尔长老的声明。他反对给教会取名字,也反对组织公司。他认为这相当于政教联合,会使教会成为巴比伦,最终使大罪人坐上宝座。他的这篇文章带来了不小的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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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科特雷尔很快就收回了他的观点,并且勇敢地承认自己所说的有些牵强,但这却使怀雅各,贝约瑟,拉夫伯勒和康奈尔以及其他人经过几个月的不懈努力,才把他在信徒心中造成的破坏影响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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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氏夫妇决心要为所有的复临信徒保住复临教会的财产。1860年9月底,怀雅各邀请了一些领袖和义工到战溪教堂来开会。这是第二间教堂,也就是在贝尔登地产上的那一间。他们促膝长谈,讨论了整整三天。“我们不赶时间,如果有谁有反对意见,务必让他有时间将理由提出来。”此外,为了在各地都取得一致的意见,1860年10月9日,16日和23日的《评阅宣报》上刊登出了这次的讨论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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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一开始,安德烈就提出了一个建议,其他人在几个月前也曾经提出过,但是他们没有安德烈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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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建议为要保住教会的财产,不一定要正式组建教会,只要指派一部分代表组成一个协会,并以协会的名义申请公司即可。他认为这样做与福音秩序是相符的,因为早期信徒也曾经指派了一个由七人小组来管理教会事务。他也本可以指出,许多布道与慈善协会在结构上与教会分离的情况,在当时的美国基督教界是比较普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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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下,安德烈的建议给教会带来了持久的帮助,即使在今天也是如此。安息日会区会的财产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区会本身,而属于其下属的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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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经过整整两天的讨论,投票通过了印刷公司的章程,只是还没有公司名称。但是根据密歇根的法律,一个没有名称的公司是不允许被注册的。因此,他们最终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这促使怀雅各在这让人尴尬的命名未果后,表达了他令人难忘的感慨:“在我看来,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如果还没有取名字会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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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终于来了,代表们决定要取个名字,但是叫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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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推荐“上帝的教会,”而另一些人则觉得这听起来有点夸大其词,然后“基督复临安息日会”被提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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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在这个划时代的委员会里十九位知名成员中,平信徒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首先提出第一个提议的是平信徒以斯拉·布蕾克特(Ezra Bracket)。他说“我提议组织教会。”另一位平信徒大卫·休伊特(David Hewitt),在临近结束时说:“我们决定,用基督复临安息日会这个名字。”然而,“用这个名字”这种说法有点像“取个名字”。为了满足那些仍没有被说服之人难以理解的顾虑,这个提议被撤回,取而代之的决议是:“我们称自己为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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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达成教会组织这个不朽的成就,到组织基督复临安息日信徒出版协会,又到最后组成总会的过程,尽管并非完全没有争议,但是其过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1861年春,战溪的领袖们建议将分散在各地的教会在“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名下组织起来。1861年10月,开始着手组建密歇根区会,并选出了由贝约瑟担任主席的区会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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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2年间,其他几个州也成立了各州的区会。密歇根州1862年在蒙特利教会完成了组建工作,选出一位平信徒威廉姆·西格雷(William S.Higley)为首任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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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Spalding, Origin and History, vol. 1, p. 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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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1863年5月,新组成的各区会派代表集中到战溪开会,并且为全球总会起草了简单的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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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雅各被大家热情地提名为首届总会会长。然而,他拒绝了这一职位。因为自1850年起,他一直在传道,写作,辩论并呼吁组织教会。他在竞选中如此引人注目,以至于他认为如果接受了会长之职可能会使人质疑他的动机(两年后,在1865年,他确实接受了这个职务,并担任全球总会会长长达十年之久。1865-1867年,1869-1871年,1874-18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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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怀雅各不愿意接受,约翰·拜因顿遂被选为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第一任总会会长(劳伦斯就是在纽约州雄鹿桥拜因顿家里按手为牧师的)。拜因顿曾经在卫理公会担任多项职位,以后又任卫斯理教会(卫理公会废奴主义者)牧师以及建立教会者。1852年,他通过阅读《评阅宣报》成为了一名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信徒徒。随后他建造了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第一批教堂建筑之一。他帮助女儿玛莎开办了一所安息日会的儿童家庭学校。1858年他搬到了战溪,自养旅行传道。在他当选为会长之后,他继续在为期一年的两届任期内四处旅行布道和施洗。人们都说:“没有人像拜因顿牧师那样熟悉密歇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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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投票制定章程,选举会长和其他职员之外,在第一届总会会议上还为牧师们制定了一个薪酬标准,每周五美元的固定工资。这是从定期捐献中支付的。传道人必须要随身携带正式的传道证。还规定,任何牧师都不能仅凭己意或者地方教会的意思从一个区会旅行至其他区会,必须经双方区会同意后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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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教堂不再有成为酿醋仓库的隐患了!传道人能够全时间投入到传道事业中。会众能轻易地确定来访传道人是否真是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信徒,抑或只是偶尔来访的传道人。传道人可以在一个特定的地区工作,以免耽误不必要的时间。 地方教会教友如果受到教会的不公平待遇,可以投诉至上级机构。而且最终,每个人现在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们可以很自豪地说:“我是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教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