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寡妇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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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43年美国第七日浸信会总会上投票通过的一项议案,值得我们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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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十名“信使”作为罗德岛和新泽西州以及其他几个州五千五百名信徒的代表出席了该会议。近期各州联邦立法机构的一系列星期日法案增加了公众对安息日的兴趣。推进上帝圣日的时机似乎已经成熟;会议投票通过了一项不同寻常的议案:“我们教会将11月1日定为禁食祈祷的日子,祈求全能的上帝亲自兴起祂的圣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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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eventh Day Baptists in Europe and America, 3 vols, (Plainfield, N. J: The Seventh Day Baptist General Conference, 1910-1972), vol. 1, p. 185. See also Froom. Prophetic Faith, vol. 4, pp. 942, 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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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3年11月1日,星期三,那些虔诚的第七日浸信会信徒遵循着这一建议禁食祈祷。他们从来没有料到,上帝早已在几百年前预备好了答案,并且现在以如此伟大的方式来回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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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正在禁食祈祷时,他们当中有一位来自纽约州奥奈达县维罗纳市的拉结·奥克斯太太(Mrs.Rachel Oaks,再婚后,称为普雷斯顿太太Mrs.Preston),正在考虑搬到新罕布什尔州华盛顿的山村。她十八岁的女儿德莱特(Delight)在那里接受了一个公立学校教师的职位;奥克斯太太是一名寡妇,所以她认为搬去华盛顿与女儿一起过冬是顺理成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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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还可能有机会在那里作见证,还带上了一些安息日的宣传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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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水到渠成。1844年深冬,奥克斯太太到新搬去村子里的基督教兄弟会去聚会。那是一间独立的教会,信徒及其牧师都接受了威廉·米勒耳的复临信息。当然这间教堂是遵守星期日的,但因为附近没有安息日教堂,所以奥克斯太太便周六在家与女儿德莱特一起守安息日,然后周日去教堂参加聚会。她在那里结交了一些朋友。有个特别的周日是圣餐礼,来自十九公里外希尔斯伯勒的卫理公会巡回赛年轻骑手弗雷德里克·惠勒牧师(Frederick Wheeler)在讲道。他突然说了一些令奥克斯太太坐不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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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关于早期奥克斯太太如何将安息日带给华盛顿复临信徒的零碎叙述,在细节上有较大出入,并已成为复临信徒历史学家大量研究的主题。感兴趣的学生可以将这里相关的故事与其他记载进行比较:弗鲁姆,《先知的信心》,第四卷,第944-951页;斯伯尔丁,《起源与历史》,第一卷,第115-117页,第397-4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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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克制住了自己,直到惠勒这位好牧者从纽约来拜访他教区的新信徒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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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勒牧师,当你那天讲道的时候,”她破口而出,“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你教导我们必须要遵守十诫,但你自己却经常违反其中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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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勒惊讶地说道:“奥克斯姐妹,为什么这么说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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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第四条诫命说:‘第七日是向耶和华你上帝当守的安息日’,但你却遵守了第一日。你守的是教皇的星期日而不是主的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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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这位牧师当时是否感到恼怒,但我们知道的是,那个冬天,大概在1844年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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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巴特尔(S. W. Bartle)于1935年9月4日写给斯派塞(W. A. Spicer)的信,最初存放于安德烈大学怀雅各图书馆遗产室的斯派塞收藏中。巴特尔的权威是乔治·惠勒(George Wheeler),大概是弗雷德里克·惠勒的儿子。
他决定遵守第七日为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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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位来自新罕布什尔州希尔斯伯勒的米勒耳派复临信徒兼卫理公会信徒惠勒,成为了北美第一位守安息日的牧师。虽然当时他没有在华盛顿的教堂里宣讲过安息日的道理,却在他家附近的一所学校里讲过,私下里也与一位和他一样接受了复临信仰的牧师讨论过此事。他叫托马斯·普雷布尔(Thomas M.Preble),曾是一位自由意志浸信会牧师,曾牧养过希尔斯伯勒以东约十九公里处的新罕布什尔州以制鞋著名的小镇韦勒的教会。1844年8月,他成了北美复临信徒中第二位守安息日的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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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844年10月初,又新增了至少一位守安息日的复临信徒。她是来自罗德岛的布莱克姐妹(Sister S.Blake),可能像奥克斯太太一样是第七日浸礼会的教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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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ister S. Blake, Richmond Rhode Island, letter, Advent Herald and Signs of The Times Reporter, October 2, 1844, p.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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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美以外,还有不少早期复临信徒都在同一时期或更早接受了第七日安息日的道理。其中有一位是来自阿根廷的弗朗西斯科·埃莫吉斯·拉莫斯·梅西亚(Francisco Hermogenes Ramos Mexia),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曾将大规模种植和印第安布道结合到教养院政治中。他引领了多人归主,1821年因守安息日被捕。另一位是苏格兰的雅各·贝格(James A.Begg,1800-1868),是不列颠群岛小有名气的作家,主要作品是关于预言和基督复临的。他从1832年开始遵守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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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room. Prophetic Faith vol. 4, pp. 92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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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回到新罕布什尔州的华盛顿。德莱特和她的母亲似乎一起住在法斯沃的农庄里。我们相信在直率的奥克斯太太和她慷慨、诚实的房东之间,一定讨论了许多关于安息日和星期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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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斯沃的一个男孩塞勒斯(Cyrus)和德莱特相恋了,他们后来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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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世界末日的临近使所有其他的事情都显得黯然失色。基督就要来了,复临信徒们几乎无暇顾及遵守新的圣日。在那些热切盼望着1844年10月22日基督复临的信徒中,只有三个人在守安息日,希尔斯伯勒的惠勒,韦勒的普雷布尔,还有布莱克姐妹,也许还有其他几位东部的第七日浸信会的信徒。至于奥克斯太太,尽管她几年后接受了复临信仰,但显然此时并未接受之。但与此同时,她却为第三位天使信息的应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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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月22日“时间的过去”之后,华盛顿的复临信徒并没有放弃他们的信仰,仍旧继续耐心地等待基督复临。这时,他们才把注意力转向了奥克斯太太所传的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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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之后的一个星期天早晨,当这个一向坚贞的小型基督教兄弟会庄严聚会的时候,法斯沃家的长子威廉站了起来,在那些从小看他长大的教友们面前宣布,从此以后他要遵守第四诫的安息日。耶稣基督并没有改变这一天,而是按着预言所说,教皇改变了安息日。威廉说,他想成为主安息日的遵守者,而不是站在教皇一边成为安息日的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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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刚刚坐下,他弟弟赛勒斯(Cyrus)就站起来,做了同样坚定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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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肯定,奥克斯太太和她的女儿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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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守安息日。虽然后来许多信徒都接受了安息日,但那时,大部分人尚未接受之。那些守安息日的人便不再继续到那间教堂聚会,而是到法斯沃家去,于是那里成为了北美第一个守安息日的基督复临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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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新汉普顿华盛顿不远的基督教兄弟会,法斯沃家的二兄弟威廉和赛勒斯作出了他们愿意坚守安息日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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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我们进一步追溯安息日的未来之前,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非常有意思也是对我们大有帮助的事情。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信徒是从奥克斯太太那里得到的安息日的真理。她曾是卫理公会信徒,是从第七日浸信会那里得知的安息日。那么,安息日的来源到底可以追溯到多么久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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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创造的时候!但在最近几个世纪的历史中,至少可以追溯到十六世纪二十年代。当时欧洲中部的宗教改革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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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有关早期安息日再洗派礼信徒的信息,请参阅格哈德·哈塞尔(Gerhard F. Hasel),《十六世纪的安息日再洗礼派信徒》,第一部分;《安德烈大学神学研究》(1967年7月),第五章,第101-121页;第二部分,第六章(1968年1月),第19-28页。
马丁·路德和其他伟大的改革家都强调真理必须来自“圣经,唯有圣经”,因此,他们各自的追随者之间若问起星期日和安息日的问题也不足为奇。安息日和其他任何教导一样被清晰地写在圣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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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世纪二十年代,有欧洲的基督徒产生了疑问:“如果路德说我们必须只能遵循圣经,为什么他自己不这样做呢?”这些人中有人接受“信而受洗”而不赞同婴儿的洗礼,从而赢得了“再洗礼派信徒”的称号。在他们中出现了两个特别有趣的人。他们曾经都是天主教的神父。为了追求真理,他们都放弃了神父的职务而成为路德派信徒。当他们继续研究时,便成了再洗礼派信徒。在进深的研究之后,他们接受了安息日,最终成为了第一批“安息日再洗礼派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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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派神学家去劝阻他们。从他们的报告中我们得知,这两个人,即奥斯瓦尔德·格雷特(Oswald Glait)和安得利亚斯·费希尔,并不是轻易地作出守安息日的决定的。他们仔细考量了自己的立场。他们说,安息日不可能是仪文律法中的一部分,因为它是在创世之初就已经制定的,而那时还无需制定仪文律法。因此,它是道德律的一部分,到现在仍然具有约束力。他们引用太5:17,18的内容说,甚至耶稣也不废掉律法的一点一画,又提到雅2:10,说使徒也不能改变之。他们指出,周日崇拜是但7:25所说“必想节期和律法”之小角工作预言的应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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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日子里,即使在新教国家,采取此种立场的人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生活。1529年,安得利亚斯·费希尔(Andreas Fischer)夫妇被判死刑,费希尔太太要被淹死,费希尔先生要被绞死。费希尔太太被淹死了,但当她丈夫被执行绞刑时,他跌落在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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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费先生没有永远逃脱死亡。1539年或1540年时,他被“强盗”骑士的士兵抓住,拖进他们的城堡,并将他从一堵高墙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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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瓦尔德·格雷特在欧洲中部旅行时曾屡次脱险,去各地鼓励信徒遵守安息日。他在1945年被捕。在监狱里待了一年零六个星期后,一个午夜,他被牢房外士兵嘈杂的声音惊醒。牢房的门猛然被推开。借着他们手中燃烧火把的亮光,他看到了那些冷酷无情的脸。他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已到。他被带着穿过寂静的城市,来到多瑙河边,手脚被捆着扔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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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士兵们听到他落水时的巨大响声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他为之献身的真理将在德国延续数世纪,并且将会在大不列颠激起新的生命,被传播到美洲殖民地,并在二十世纪吸引全世界数百万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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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期,在荷兰、瑞士、莫拉维亚和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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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见《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百科全书》, art. “Sabbath.”
也同样都有人守安息日。根据最近的研究,在塞维利亚和西班牙也有守安息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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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ario Veloso,“Reformation in Seville, 1530-1560” (master’s thesis, Andrews university 1972), pp. 143-145. The Spanish sabbath keeper was Constantino de la Fue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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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早期的美国清教徒在遵守星期日上是极为严格的。他们相信遵守星期日是在遵守第四条诫命。英国的清教徒也是如此。十七世纪期间,第四条诫命在英国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开始遵守安息日。第七日浸信会信徒也将这些人视为他们教会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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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关于著名的十七世纪英国第七日浸信会的信息可以参考《在欧洲和美国的第七日浸信会》,第一卷,第63-111页;弗鲁姆,《先知的信心》,第四卷,第906-917页,以及安德烈(J.N. Andrwes)和康拉迪(I. R. Conradi)的《安息日与七日第一日的历史》(华盛顿特区:评阅宣报出版社,1912年版), 第717–7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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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创始人中有两位是约翰(John)和多萝西·特拉斯克(Dorothy Traske)。约翰是一位热心的清教徒牧师,多萝西女士是一位有才华的教师,擅长帮助富裕家庭的幼童学习阅读。两人都因守安息日被送进监狱。多萝西的丈夫约于1617年“在威斯敏斯特被判以枷刑,在前往舰队监狱的路上不断被鞭打,直到被送到那里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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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威斯敏斯特到舰队监狱有三公里的距离。他被绑在马车后面,一路鞭打,受尽了痛苦。但遗憾的是,他在三年刑期结束的时候放弃了他的信仰,不再守安息日。然而,他的太太却从他的懦弱中获得了勇气。她在那肮脏、跳蚤满床、老鼠横行的牢房里,十五六年如一日的坚守她的信仰,忠心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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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班菲尔德(Francis Bampfield)是英格兰教会的一名牧师,于1662年因为本着良心拒绝宣誓而被监禁。在监狱里,他通过自己查经而成为了守安息日的人。在九年的牢狱生活中,他几乎每天都在讲道,以致在监狱里出现了一群守安息日的人!他被释放后不久又被逮捕了。再次获释后,他搬到了伦敦。在那里他又因宣扬安息日的真理而三次被捕,最终在新门监狱潮湿寒冷的牢房里结束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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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守安息日的牧师约翰·雅各(John James)在一个安息日,也就是1661年10月19日下午讲道时,警察闯进他的教堂,以国王查理二世的名义要求他停止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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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有坚定灵性的人继续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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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骚动后,雅各被捕了。他被一个指定的陪审团以捏造的罪名定罪,并像叛徒一样被判处绞刑和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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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当时约翰·雅各的妻子曾两次勇敢地上告国王,但他依然还是在纽伯瑞被绞死,尸身解下后被肢解,心脏从胸膛里挖出被扔进火里,头被钉在教堂外,作为对渴望遵守第七日为安息日之人的一个严肃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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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对于许多早期的第七日浸信会信徒来说,安息日是一个值得为之献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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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十七世纪英国守安息日的人都遭受了迫害。彼得·钱伯伦(Peter Chamberlen)是英国皇室贵族中最受欢迎的产科医生,三十二年来他一直很安全地守着安息日。他会说几种语言,开创了冷热水疗法来治疗疾病。顺便说一句,他发明了一种风力马车。他拥有的才华和能力,对英国皇室来说太可贵了,所以不便迫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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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芒福德(Stephen Mumford)于1664年从英国移民到美国,并于1671年在罗德岛组织了美国第一个第七日浸信会,如此把第七日的遵守带到了美国。十八世纪初,在宾夕法尼亚的伯利恒也有摩拉维亚守安息日的信徒。尼古拉斯·冯·津兹多夫伯爵(Count Nicolaus Von Zinzwndorf)拜访了他们之后,决心将安息日和星期天一起遵守。在这片殖民地的不同地方,还有一些守安息日的德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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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年,美国的第七日浸信会组成了大总会,当时约有一千二百名教友。虽然他们的人数在稳步增长,但他们对于布道却没有太多的兴致。对许多人来说,安息日只是一个值得他们自己珍惜而非分享的日子。然而,他们中仍有些人分享了——这就把我们带回到了1843年他们的代表大会,会议决定1843年11月1日为特别禁食祈祷日,祈求上帝亲自“兴起祂的圣安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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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寡妇拉结·奥克斯,他们的祈祷得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回应。